她漠然地抹去脸上的泪痕，伸手，将门推开。

一只玻璃杯携着风声砸来，在她脚边碎裂成无数晶片。纪沉渊惬意地交叠着双腿，怀里拥着许星眠，嘴角噙着冷酷的讥讽：

“不是很有骨气吗？怎么又回来了？”

“恢复我母亲的治疗。”阮清瓷垂着眼，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死水，“你的任何条件，我都答应。”

纪沉渊发出一声嗤笑，悦耳的嗓音里满是恶意：“好啊，既然你这么有诚意，那就先给星儿道个歉。”

“好。”

阮清瓷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。

许星眠却不依了，撅着嘴撒娇，眼神里闪着天真的残忍：“沉渊哥哥，光用嘴说多没诚意呀。我看电视剧里，都是要跪下磕头的。”

纪沉渊仿佛被点亮了兴致：

“星儿说得没错。阮清瓷，你这态度可不行。快，跪下，给星儿道歉。”

说完，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，等待着她崩溃的表情。

阮清瓷知道，他不过是想欣赏她屈辱难堪的模样。

就像上次在友人的婚宴上，他明知有记者在场，却当着所有镜头与许星眠深吻，将她独自撇下，任由闪光灯和尖锐提问将她淹没。

他事后的解释轻描淡写：“星儿脸皮薄，怕镜头。你不一样，你早就习惯了。”

因为习惯了，所以连拒绝的资格都被剥夺。

就如此刻，迎着那两双等着看好戏的目光，她只是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提包。

下一秒，她双膝一弯，重重跪了下去。

尖锐的玻璃碎片瞬间刺入皮肉，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，染红了地面。

阮清瓷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，只是抬起头，轻声说：

“许小姐，对不起。”

纪沉渊脸上的戏谑僵住了，他几乎是本能地推开怀中的许星眠，伸手要去扶她。

他的指尖还未触碰到阮清瓷的衣袖，许星眠便发出一声惊呼，软软地倒了下去：

“沉渊哥哥，我……我晕血……”

纪沉渊的动作戛然而止，立刻转身，将许星眠打横抱起，大步冲向门口。

阮清瓷挣扎着想跟上，膝盖的剧痛却让她一软，整个人重重摔回地面，玻璃碎片嵌得更深了。

她仿佛不知疼痛，伸出手，死死攥住男人的裤脚：

“纪沉渊，我***治疗……”

“阮清瓷！”

纪沉渊猛地打断她，低吼道。

“你就这么冷血自私吗？星儿都晕倒了，你脑子里还只有你那个活死人妈！”

“我警告你，今天星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让你和你那个妈一起陪葬！”

话音未落，他狠狠一脚踹开她的手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。